最好的避孕方式 是使用安全套
恶心、头晕、嗜睡和尿频,这些都可能是早孕反应。女性通过计算安全期避孕就不安全,“体外排精”更是不安全。而吃避孕药,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反应,甚至会有代谢异常、情绪改变和性欲降低等罕见不良反应。从科学避孕的角度,戴安全套是最安全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戴安全套是一种现代文明
我和琳琳互相吹干头发,正打算睡觉。咣当一声,门开了,黄菲从病房回来了。
她把BP机往桌上一扔,气急败坏地说:“被你们说中了,白种人,胖子,一天20支烟抽了18年,16岁第一次有性生活,不间断服用避孕药20年,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航班,坐在靠窗的位子,为了少去洗手间,一杯水没喝过,血栓没跑儿。”
“真够严谨的,回去补充病史去了?”琳琳问。
“妈的,这么一会儿,卫生巾又湿透了,我裤子又脏了。”
“你月经过多,明儿赶紧去看妇科内分泌吧。”琳琳说。
“我做过B超,子宫内膜不厚,也没肌瘤,我这是特发性月经过多,遗传我妈,她一来月经就不敢动弹,否则大血块儿呼呼地顺着腿往下流,我姐和我妹也这样。”
“你应该吃口服避孕药,至少减少 50%的出血量,长期这样下去你会贫血的。”琳琳说。
“我还没男朋友呢,吃那玩意儿干什么?”
“避孕药除了防止生孩子,还有很多非避孕益处,减少月经量,缓解痛经,特殊种类的孕激素能对抗你体内过盛的睾酮,祛除青春痘,而且还能预防子宫内膜癌和上皮性卵巢癌。”琳琳说。
这死鬼,还挺会现学现卖的。我暗想。
“我不吃!你让一个刚从死神手里夺回因为吃了 20年避孕药而发生肺栓塞病人的内科医生主动去吃罪魁祸首,简直是与虎谋皮,你让我情何以堪?”
“那么怕血栓,有本事将来别怀孕、别当妈!”
“这和怀孕有什么关系,扯远了吧?我妈还让我将来至少给她生三个外孙呢。”
“如果我告诉你,健康女性怀一次孕的血栓风险是服用避孕药的 5~ 10倍,你还敢怀孕当妈吗?”
“真的?”
“有文献数据支持的,谁跟你闹着玩儿?隔行如隔山,想当黄孝骞没那么容易,盲点太多不行。”
“我自己查查文献再说吧,得洗洗睡了,困死了。”黄菲拎着换洗衣服和洗澡篮子去了浴室。
只要不打算生育,一定要避孕,没有最好的避孕方法,只有最适合自己的避孕手段。一切不以生育为目的又不避孕的性交都是耍流氓,一切不以生育为目的又不避孕的性伴侣都是“小竖子”,不足与之为谋。
下次再和男朋友约会的时候,我打算事先在包里藏好安全套,随时有计划有准备有预谋作案。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在四处奔逸的思维中,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中间,我听见黄菲洗澡回来了,她总是那么大动静,风风火火地,不像个内科大夫。
后来,我又听见琳琳叽里咕噜的梦话:“你说,我还美吗?还美吗?”
“美,你是天下最美的姑娘,生不生孩子你都美,未婚先孕你也美,打过胎你也美,你是因为我而伤痕累累,你在我心中是最美。”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我在心中暗暗回应她。
但愿,男人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愿,李天也是这么想的。
每天清晨,听到闹钟不停吵叫的一刻,我总是萌生这样的想法,一个不能睡到自然醒的人,活着毫无意义。
揉着惺忪睡眼,我朝对面床铺瞄了一眼,琳琳在啪啪啪毫不留情地往脸蛋上拍擦脸油。再看黄菲那边,早已人去床空,这是一个睡得比你和狗还要晚,起得比你和鸡还要早的人。
协和就是这样一个平台,放眼望去,身边的同事不论智商情商都比你牛×,可怕的是,这些天资就比你高得多的人,还个个都比你勤奋。你完全没的选择,除了把姿态低到尘埃里,还必须在这群精英奔跑留下的暴土扬尘后面奋起直追,指望着哪一天终于也轮到自己开出一朵小小的花来。
我和琳琳在食堂一角找了位置坐下。自从我在萧峰手下当实习大夫,在手术室晕台现眼以后,我俩就都养成了吃早饭的好习惯。我是吃了豆才知豆腥味的主儿,琳琳比我强,看到别人经历的风雨,轻易便能找到自己的彩虹。
长大以后,我觉得我妈说的好多话都曾经是那么千真万确。例如我妈说,人生经验无他,就是吃一堑长一智;我妈还说,摔跟头不怕,哪儿摔的就哪儿爬起来,最怕的就是吃一百个豆,还不知道豆腥味。
我妈其实还跟我说过好多话,都是她苦心教育我的实证,可我都记不大清楚了,当初都把它们统称为“无用的唠叨”。在和她长年的斗智斗勇中,我渐渐学会了阳奉阴违,很多事我并不同意她,但我也不反驳,唯有如此,才能让她话少点,自己的耳根子清净点。例如,我一直认为,反正都摔倒了,不如就地歇会儿,懒懒地晒个太阳顺便发个呆。人生是长跑,比的是耐力,不能总在起跑线上憋足了劲,整天蓄势待发地跟别人抢跑。路上还不能跑太快,这样会不小心落下灵魂,那将是很糟糕的事。而且,跑太快你就看不到一路风景,终点撞线的一刻人生即将嗝屁,再辉煌又有多大意义?
实习的时候,琳琳在《读者文摘》上看到一篇二战后日本人每天一袋牛奶强壮大和民族的心灵鸡汤,为了用有限的金钱最大限度增强体质,我俩决定每天早晨喝牛奶。可是奇了怪,早晨喝完牛奶,整个上午都不消停,不是放屁、打嗝就是肚子疼、拉稀,必是跑到厕所一顿稀里哗啦才算完事。
我俩自认穷苦命,无福消受牛奶这种洋玩意儿。
有天早晨在食堂碰到营养科的于康老师,我俩才知道还有中国人的肠道大多对乳糖不耐受这回事。于老师告诉我俩,吃一片面包或者咬两口大馒头再喝牛奶,或者把牛奶放在一餐的最后享用,而且不要一次喝太多喝太快,这样可以减轻乳糖不耐受症状。我俩如法炮制,果然解决了问题,牛奶、油饼外加一个白煮蛋的土洋结合,成了我和琳琳多年的早餐标配。
我和琳琳接受传统医学教育,在医科大学念书时根本不知营养学为何物,眼里只有手术台上呼风唤雨的外科大刀、全院大查房妙语连珠逻辑条理无懈可击的内科大牛。
每每在楼道、电梯偶遇于康老师,只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总觉得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也是正经的医科大学毕业,整天躲在临床大后方的营养科,就为糖尿病人配个糖尿病饮食,为高血压心脏病病人弄个低盐低脂菜谱,这谁不会,能搞出多大名堂。
牛奶事件后,我俩一致认为,随着改革开放,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饥饿了很多年的中国人在吃饱以后,势必吃撑,势必吃出诸如高血脂高血糖等富贵病。
“吃”总有一天会成为人民生活中的头等大事,虽然不能把吃出来的病再吃回去,但是指导人们吃什么、怎么吃、如何科学地吃却可以实现“上医治未病”的最高境界。
不出所料,十年后,于康老师红遍大江南北,成为少妇壮男,尤其是中老年人的全民健康偶像。
琳琳的早孕反应不是一般的重,根本没有食欲,她把油饼扔给我,牛奶也没喝。我怕她顶不住一上午的工作,准备把牛奶倒给她一半。
“不要。”琳琳快速地把饭盒挪到一边,“水都不想喝,喝多了更想去厕所。”
她一边剥着白煮蛋的蛋壳,一边显露出又不耐烦又不领情的臭德行。
鸡蛋,从外面打破只是食物,从里面打破就是生命。不是所有生命都带给母亲喜悦,比如琳琳子宫里那个意外生发的豆芽,就让她从心到胃再到膀胱,一根经脉上哪儿都闹腾。
据说青春期、月经期、妊娠期和更年期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我干脆收回饭盆,将牛奶一饮而尽,问琳琳:“李天想丁克,你就跟着他丁克?你有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想不想当妈?”
“我每天都和自己的心灵对话,这个还用你提醒我?可我的想法有个屁用?我和李天还住出租屋,两个苦逼小大夫,一个人的工资都给了房东,另外一个人的工资勉强对付吃喝拉撒和百无一用的精神生活,拿什么养孩子?美妙的孩子来了,还意味着一个保姆或者一对隔着18个代沟的老人同来,我往哪儿放他们?”
“我们现在挣这几个钱,确实没条件养孩子,不过我们父母那一辈不也是一穷二白就生下我们和兄弟姐妹,我们不也都幸福健康地长大了吗?”
“幸福可以肯定,这东西纯粹是一种主观感受,和物质生活完全不搭边儿,而且不随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而与日俱增,没法说被父母锁在家里玩电子游戏的孩子就比在阳光下撒尿和泥的孩子幸福。
“但健康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我喝米汤长大,1米55,A罩杯,瘦枯干瘪;我妹喝奶粉长大,1米65,C罩杯,发育得那叫一个标致,每次看到她的波涛汹涌,我就恨我妈把我生太早;我弟全母乳喂养,都5岁了,院子里疯够了跑进屋掀起我妈衣襟就把人奶当解渴饮料喝,小伙子内心阳光灿烂,身体壮得跟个牛犊子似的,哪儿说理去?”
琳琳一番话,令我不由审视起同样瘦小干枯的自己,别看我出生时8斤高高的,无非是我妈妊娠糖尿病孕期血糖过高催生出来的外强中干“巨大儿”,看着白白胖胖,一掐都是水,整个就是脆弱、不堪一击的虚胖“石膏儿”。我比琳琳强点儿,我是喝大庆牌奶粉长大的,因为没好好吃上几天母乳,等我把“二十三还窜一窜”的后劲都用完了,还是没长到1米6,终极身高还不如我妈。这不仅反证了“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这句老话,还为那些生下来不到8斤,但是先天健康、后天营养充足的孩子间接印证了“有苗不愁长”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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