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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25 第002期

张羽

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副教授、副主任医师

最好的避孕方式 是使用安全套

恶心、头晕、嗜睡和尿频,这些都可能是早孕反应。女性通过计算安全期避孕就不安全,“体外排精”更是不安全。而吃避孕药,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反应,甚至会有代谢异常、情绪改变和性欲降低等罕见不良反应。从科学避孕的角度,戴安全套是最安全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恶心、头晕、嗜睡和尿频,这些都可能是早孕反应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端起床下的脸盆,招呼琳琳道:“走,一起洗个澡去。”

  琳琳愣愣地坐在床边不动,对我说:“张羽,我已经延后两个多礼拜没来月经了,而且这几天开始恶心、头晕,还总莫名其妙地犯困,老是睡不醒,你说我是不是中弹了?”

  月经规律有性生活的育龄妇女,一旦月经过期10天以上,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怀孕。如果从最近一次月经的第一天算起,琳琳已经停经8周,怀孕的可能性更大。琳琳提到的恶心、头晕还有嗜睡,统统属于早孕反应,半数以上的怀孕女性都会有,说不定这丫头真中弹了。

  “你是不是还尿频啊?这几天我发现,每个上午你总要从人流室跑出去两趟,是去卫生间了?”

  “嗯。”

  尿频,多是怀孕后增大的子宫压迫了膀胱,导致膀胱的充盈能力受限,憋尿能力下降所致,越是前位的子宫,怀孕后尿频越明显。再加上怀孕后中央调集一切兵力支援地方,盆腔血管充盈,血脉喷张,也是发生尿频的原因。有停经、有各种形式的早孕反应,还有尿频,我估计她十有八九是有了。但这只是估计,本着科学的态度,怀没怀孕最终是要化验检查说了算的。

  “这事儿我哪儿说得清楚,我又不会号什么喜脉。走,陪你买试纸条去,明儿大清早把它插到你第一泡尿里,做个验孕检查。有还是没有,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干吗大晚上坐这儿愁眉不展,一个劲儿地瞎猜!”

  我和琳琳成为协和正式编制的住院医师后,都有公费医疗,按理说,到卫生科开个化验单,再把一杯晨尿送到检验科等着化验报告就OK了,一分钱不用花。但是因为琳琳还没结婚,我俩心照不宣,穿上外套,拿好钱包,乖乖地去药店,自费买试纸条。

  为了避免被熟人撞见,我俩没敢在东单一带的药店出手,而是一路走到东四,东瞅瞅西望望,确认没有险情后,才拐进一家药店。

  别看我们都在协和落地生根,算是科班出身、根正苗红的妇产科医生,平日里一天不知道开出去多少张“尿妊娠试验”的化验单,但是到了药店,面对五花八门的验孕工具,我俩还着实有点慌神儿,小手里攥着钱包,凌乱了好一阵子。

  最便宜的是那种窄窄一条的单包装试纸条,8块,深圳一家什么生物制药公司出的。

  还有10块钱的,上海生产,包装大气一些,看不出和8块钱的有什么差别,可能就是大厂家的名牌产品。

  正不知如何选择的时候,售货员又拿出另外一种,人民币25块,包装精美,看盒子上的图片,有点像刚刚流行起来的电子体温计,有粉红色的塑料边框。

  售货员说:“这是日本进口的验孕棒,里面有接尿的一次性塑料杯,还有吸管,排尿后用吸管把尿杯里的尿样滴到检测孔上,直接看结果就行了,更方便和卫生,很好用。买的人很多,都是公司白领,来一个吧?”

  还有一种更贵的,好像40多块钱,也是进口的,倒是没有杂七杂八地送这又送那,只有一根电子体温计样的东西。

  售货员说:“这个更高级,德国的,直接对着吸尿孔撒尿就行,尿完了往眼前一摆,就知道是不是怀孕了。还附送一次性手套,免得尿手上,老外想事儿就是全面,设计的东西也人性化。不过有点小贵,一个月卖不出去多少,挺大的盒子摆着还特占地方,再卖不动的话,我们老板就要给厂家返货了。”

  我俩在玻璃柜台上把这几样东西摆弄了半天,认真读了每一种包装上的产品介绍,还是不知道买哪种好。

  我说:“琳琳,快点吧,买完赶紧走人,免得夜长梦多。万一被谁看见就麻烦了,咱们科有个技术员好像就住礼士胡同,要是被她看见,明天地球人就都知道了。”

  琳琳突然显得很不耐烦:“就买8块钱这种最便宜的吧,我看咱们医院检验科用的就是这种,普天下用的都是同一个化验原理,不就是检测尿里头的hCG吗?根本没什么高科技含量,哪儿用得着那么多花样。”

  “还是买这个验孕棒吧!高端大气上档次,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还是别省了。”

  “这不就是把试纸条装到塑料框里头了吗?用完不也就随手扔垃圾桶了,还能留着当牙刷使咋的?有什么呀!一泡尿就把三个夜班费给哗哗出去了,太不值当。”

  琳琳给了钱,把试纸条攥在手里,揣进大衣口袋,另一只手拉着我出了门。

  “别当宝贝似的攥着了,你是有人疼的姑娘,手心儿热,小心试纸被你捂得变质,用的时候就不准了,弄一个假阴性可糟了,肚子大得地球人都看出来了,自己才发现是怀孕,出大笑话了。”

  我把试纸条从她手里拽过来,装进自己的钱包夹层。“咱俩坐公交车吧,回东单要两站地呢,到了都该十点多了。”

  “别,走着吧,本来我就头晕恶心,坐车非吐了不可。”

  这时,天开始下雪,路面很滑,我扶着琳琳的胳膊,生怕她摔倒。

  琳琳说:“别扶着我,摔一跤倒好,直接摔没了就省心了。”

  我一把挎住她的胳膊说:“摔个完全流产当然省心了,就怕摔得没那么彻底,一个屁墩儿弄个难免流产、不全流产什么的。半夜里你大出血不止,就得去急诊室刮宫,那不是被逼上梁山了?到时候一切都败露了,逞什么能啊你!”

  琳琳不再说话。

  东单北大街恢复了北京城深夜的宁静,我俩一路拉扯扶将,几乎走得不成直线,经过灯市东口、米市大街一路走回东单协和大院的19号楼住院医师宿舍。

  老协和的灰墙碧瓦和雕梁画栋静静地隐藏在无边的夜色中,只看见高高的中式屋脊、翘起的飞檐、昂首列队的小兽。琳琳肚子里可能有了一个新的生命,但是我俩一脸的倒霉晦气样,一副迎向死亡的凄惨,一点都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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